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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、没得商量


  乐舒一会看看那些不知名古树,一会瞧瞧鲜嫩的各类花草,亦或仰头望望蓝天白云,就是不去看身边男人一眼,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啊?上次见面还剑拔弩张,简直神转折,却又发生得顺理成章,而且两分钟过去,他也片言不语,通常这种情况下,他不是都该解释点什么么?

  还未来的妻子,即便考虑,也是进入交往阶段,而非未婚夫妻,看来在他心里,他俩不需要谈恋爱,不需要订婚,直奔婚姻殿堂即可。

  这边乐舒正纠结于进展太过神速,那边庞煜已经在想婚纱照去哪里拍了,早就查过,她婚假仅有十五天,那个必须安排在蜜月旅行里,不能浪费,可婚纱照呢?平时没重大事件,她休假都是以两天计算,还得是特殊情况,两天能干嘛?刚飞到国外就立马飞回来?

  “除了病假,你最多可以争取几天休息时间?”

  嗯?问这个干嘛?清清嗓子,依然瞅着前方道路,不咸不淡:“若没案子派发下来,可以双休,但属于轮班性质。”顾名思义,不是每个周末都能休息。

  庞煜斜睨了她一眼,又立即转开,嘴边一抹浅笑比那天上暖阳还要耀眼,这点,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,心境不是一般的愉悦:“嗯!”看来是逃不过照相馆命运了,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,没关系,先随便拍一套,等婚假期间,一半时间二人时光,一半时间重新拍一套实景。

  如果乐舒知道他连这些都在擅作主张的话,估计能吐血,时至今日,庞煜做任何决定,也确实没和她商量过,又等了半天,还是沉默无声,实在忍不住想开口问问‘为什么要说我是你未来妻子’时,发现走到底了,而且那家伙居然直接掉头要原路返回:“你干嘛?”

  某男面不改色,风轻云淡:“车好像在上面!”昂首站台阶上以俯视角度瞬也不瞬地凝视女孩儿娇俏容颜。

  乐舒呆愕,啥?最不可思议的是,一点也看不出他有窘迫迹象,更不像是开玩笑,似乎不管他做了什么,都万分合乎情理,抿了下嘴唇,没办法,又跟着向上走:“没事,反正今天我休息。”

  这次一路上谁也不再开口讲话,哪怕都有千言万语想交涉,也不知怎么了,每次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,庞煜稍微还好点,沟不沟通不重要,能在一起散步就很满足了,可乐舒不同,她最拿手的就是与人交流,审讯质问,哪怕暗恋着那谁谁时,都没说有过语言障碍的问题。

  脑子里一堆问号等着对方来解释,比如他真打算和她结婚吗?他是真的喜欢她吗?他为什么喜欢她?喜欢她哪一点?真的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吗?还有她并没答应与他交往,他却当众以未来丈夫自居,不觉得很失礼吗?还有他理想的妻子是什么样等等等等,该死的,咋就问不出来呢?

  呵呵,要哪天她真和他结婚了,倒是一件稀罕事,相信没哪对夫妻会和他俩一样奇葩吧?

  车果然在上面,庞煜自觉坐到驾驶位置,别看出门时都有司机代劳,论驾驶技术,并不输给谁,年少轻狂时,还赛过车呢,无意间发现乐舒正专注于车厢结构,看似淡定,目光则炯炯有神,某些称之为羡慕的东西被他捕捉个正着,哑然失笑:“我不是太喜欢收集车辆,不过车库里还是有不少,你若喜欢,随时开走。”

  “咳,我自己有车!”乐舒蹭蹭鼻子,把头转向窗外,切,她倒是想,可见哪个警察开车迈巴赫到处招摇的?被人看到影响不好。

  闻言,某男意味不明地挑挑眉,她那辆切诺基也属独一无二了,性能不比这辆差:“田露这事你打算怎么办?我想原天林应该正带着原凯往弘越赶,我不予见他们。”

  原天林应该就是原凯的父亲了,纳闷反问:“他们很担心吗?”

  “呵呵!”庞煜无端发笑,大概是觉得女孩儿这个问题很有趣吧。

  乐舒却觉得他此举有点狂妄,商界那些事她一窍不通,可也知道原家在这个城市固若金汤,人脉广泛,财力雄厚,庞煜的确更胜一筹,但也不至于到蔑视的地步吧?结果一偏头,就有点移不开视线了。

  笑声磁性温润,似天籁,几颗皓白贝齿在红润薄唇间若隐若现,单手掌握方向,左臂随性低在窗沿,指尖若有似无摩擦光洁下颚,五官鲜明深刻,本就坚毅英挺的脸庞,因为一副眼镜,越加成熟内敛,还有老气横秋、一毫不苟的发型,其实拿掉眼镜,换个时下流行的造型,她觉得最少能年轻五岁。

  挺帅的一个人,为什么非得搞这么老成?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养眼就是了。

  庞煜知道乐舒正在打量他,换个人,他一定会给出警告,自小就不喜欢被人大刺刺盯着看,特别是这类狭小空间,然而这次,没任何不适,反倒颇为自信:“当初若非弘越和耀禾出资支援,金宝饭店恐怕早换人接管了吧?因经营不善,财务亏空,贷款拖欠,险些倒闭还负债累累,如今我若要把钱全部撤走,你说他怕不怕?”

  “所以他欠了你很多钱?”

  “算不上是欠,都折中成了股份,不需要出力,年年等着他分钱就行。”语毕,趁等红灯的功夫,倾身在脚边一纸盒里取出瓶迷你矿泉水,拧开盖子,柔声道:“车上暂时只有这个。”

  乐舒裂开嘴,笑着接过:“谢谢!”刚好渴了,仰头就是小半瓶,动作那叫一个豪迈,喝到一半,眼角余光瞅见庞煜正盯着她,于是吞咽动作变慢,一秒猎豹化温顺小白兔,脸颊飞速涨红,尼玛,他不会觉得她很粗鲁吧?

  女孩儿每个细微变化庞煜都瞧在眼里,听到喇叭声,收回目光继续驾驶,笑容不改:“你不用顾及我,而且忘了吗?咱还有过一次冲突。”和那时候比起来,此刻的她已经很温婉了,当时都不介意,何况是现在。

  “切!”乐舒把盖子拧上,本不想再搭理他,可有件事必须讲清,不得不进行沟通:“田露没有说错,二姨的确把我当成了亲闺女,但没有她想的那么夸张,在二姨心里,田露才是她十月怀胎的命根子,田露之所以会觉得二姨偏心,是因为二姨知道我有真心爱戴这个妹妹,哎,以前家里困难,爸妈工资不高不低,还时常接济其他姨娘和两位叔伯,吃穿用度上,我和田露都特拮据,可不管是什么,我都先顾着田露,这些二姨都明白,因此条件稍微好点后,她确有几次因为我而忽略了田露。”

  气氛在乐舒的陈述中变得微妙起来,丝丝感伤传达进庞煜的领地,俊颜上,笑容早已敛去,听完后,给出自己的想法:“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,即便同样的教育和生长环境,也会有个别不愿压制源源不绝滋生出来的贪欲,会变得越来越自私,一切出发点只为自己考虑,后永不满足,与身边人无关,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一条绝路。”

  “是这样吗?”

  “当然,人要懂得克制自己,这一点是谁也干涉不了的,你能去左右她的大脑吗?从她觉得你姨娘偏心你那一刻开始,她就已经放弃你这个姐姐了,更放弃了她自己。”天作孽犹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。

  乐舒捏捏矿泉水瓶子,被庞煜一说,那田露会变成这样,与任何人都无关,贪欲,多少不法分子因为一个贪字而入狱?贪情,贪财,贪名誉……,小时候她也很贪心,啥都想要,但是她会克制自己的欲望,实在喜爱得紧,就发奋图强,总有一天能得到手,田露想的就是不择手段,而非正当途径。

  女孩儿沉默,庞煜则继续说:“这就跟一个罪犯一样,初犯可以酌情处理,若再有第二次,就是自取灭亡,怪不得任何人,我劝你以后要么离你那个表妹远点,要么别手软,否则迟早危害到你自身,也别有她能因为谁而步入正轨的侥幸心理,一个自私到连养育之恩都抛弃的人,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?”

  “嗯,我也是这么想的,让她自生自灭去吧,再不联系了,二姨和姨父这里,我来养老送终。”用瓶子揉揉太阳穴,心是真的累了,田露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,思维严重扭曲,正常女人谁会在自己的婚宴上得罪娘家人?原家都把她视如珍宝还好点。

  两个老的不愿露面就算了,原凯又那副德行。

  结婚典礼,她想应该没任何一个家人愿意参加了,人世间,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?田露居然还一副求之不得,哪怕真担心娘家人将来图她家什么,某些场面也该做足吧?

  “应该的。”这点,庞煜表示赞同,就像他永远都不可能不管庞千一样:“你信吗?用不了几年,你这个表妹便会孤助无援,虽说不了解原凯,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,在他眼里,利益首当其冲,而原家老两口同样把财富看得比命还重要。”

  “所以你要撤股?”

  某男冷厉眯眼,态度决绝:“你觉得我会跟原凯这种人继续合作下去?”

  乐舒唏嘘,据他所说,一旦他撤股,原家很可能倒闭的:“那个庞先生,我不是说为谁求情,刚才那些人的话你也听到了,这件事和原凯的父亲并无关系,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。”

  “能放纵儿子干出这种事,就能放纵他祸害到股东利益,这跟你们没关系,还是你明明知道再不收手,就会血本无归,也非得继续下去?做生意首先看其人品信誉。”司家会不会抽身他管不着,但他这里,无需再议,趁还没损失之前,把钱拿回来,若原老头不肯,相信某些想吞并金宝饭店的人很乐意高价来收购的。

  “庞先生,你别为了我们就……”

  庞煜无奈的看向她:“都说与你们无关了,如果我真是单纯为你们出头的话,那就不是撤股亦或转让股份了,而是直接向司家把他那一份收购,再吞掉几个鱼虾,成为金宝饭店最大股东,后让你们家来接管,不是更解气?呵呵,你可知如果原凯将来经营不好,背上债,我也难逃责任?”

  这样啊,某女明白地点点头,不再劝说,道理是这个道理,可她怎么还是觉得庞煜存了私心?

  一晃眼,车子便停到了乐舒的公寓楼下,庞煜捏紧方向盘,心想应该会请他上去坐坐吧?自接手家业后,还是第一次给人当司机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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